题图来自IC photo，当地时间3月24日，比尔·盖茨做客TED Connects节目，回覆与新冠肺炎有关的问题。在一个小时的直播中，盖茨围绕有用诊疗工具及疫苗的开发、国际互助抗击疫情的必要性、以及盖茨基金会若何辅助应对此次疫情等话题分享了信息和看法。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盖茨基金会（ID：gatesfoundation），作者：盖茨基金会，以下为本次访谈视频及文字整理内容。

CHRIS ANDERSON：五年前，你站在TED的讲台上，发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忠告，说天下迟早会面临一场大盛行病的危急。现在看这个演讲的人都毛骨悚然。这正是我们正在履历的一切。事实发生了什么?人们到底有没有听从这个忠告?

BILL GATES：基本没有。你知道，曾经的寨卡、埃博拉、非典和中东呼吸综合症都没有流传到许多国家，但我曾经希望这些疾病都能提醒我们，在一小我私家们频仍流动的天下里，疫情的破坏力是伟大的。以是，那时的演讲是要说，嘿，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应对下一次大盛行病。但事实上，由于科学的提高，若是我们投入资源匹敌疫情，我们是可以做好准备的。

CHRIS ANDERSON：上个月你说这可能是人们所忧郁的百年一遇的大盛行病 。你现在还这么以为吗?

BILL GATES：这么说很恐怖，但新冠病毒的病死率并不算高。若是这是一种类似天花的疾病，30%的人会因此丧命。以是，这（新冠肺炎）虽然很恐怖，然则事实上，大多数人纵然得了新冠肺炎也能活下来。虽然它的传染性比中东呼吸综合症或非典更强，但不像它们那样致命。然而，我们为了战胜它所支出的价值是亘古未有的。

■ 相比起其他烈性盛行症，新冠肺炎的病死率并不算高  图源：Bloomberg

它正在全球伸张。这是呼吸道盛行症的特点。这才是最大的恐惧。多少人最终会殒命? 若是我们能做准确的事情，它不会是一个伟大的数字，像1918年大流感那样的情形可能也不会重演，我们应该能够做得更好。

CHRIS ANDERSON：你是在什么时刻最先明了，除非我们接纳行动，否则这将是一场真正致命的大盛行病?

BILL GATES：一月份的时刻，人人最先讨论“人传人”。警钟敲响了，发生的一切都与这个异常恐怖的模式相符，而且很难住手。而在1月23日，中国最先接纳了异常严酷的隔离措施。

异常好的新闻是，由于接纳了这些行动，中国大幅降低了熏染率。我们都应该在一月就最先行动，开展在测试、治疗和疫苗方面的事情。面临这种传染性和致命性都极强的新型呼吸道病毒，我们应该有条不紊、冷静应对。

CHRIS ANDERSON：那么，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上个月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难明白，我的意思是，在美国和其他许多国家，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你是否在一月末、二月初就四处打电话，问“怎么样了？疫情已经不容忽视了，我们在做什么?”那段时间在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BILL GATES：你会期待政府能够投资于要害行动。我们的基金会答应了1亿美元，启动了“（新冠肺炎）治疗加速器”。我以为在这场疫情暴发之前我们本应该做得更多。

我以为今天要讨论的最主要的事情是，我们在检测领域的能力依然匮乏，无法保障最需要的人群获得应有的检测。例如，一些有症状的卫生事情者不能接受检测，从而不知道他们是否应该去上班；而一些没有症状的人却接受了检测。我以为检测应该是有设计的。它必须被优先思量，而且异常、异常紧要。

第二件事是隔离。仅就美国而言，有些区域做得很好，但有些区域还差的很远。隔离措施无论对于小我私家照样对于经济都是一个艰难的挑战。但你越早接纳严酷的隔离措施，就能越早排除隔离并恢复正常。

CHRIS ANDERSON：一些人的看法是现在应该作废所有检测，由于疫情已经伸张了。举行检测会把人们群集在一起，从而导致更大的熏染风险。以是我们应该只关注治疗和隔离计谋。你应该是差别意这个看法，以为测试仍然是绝对必要和必须的。

BILL GATES：大规模的测试和隔离这两个行动应该一起实行。若是你是一名医务事情者，你想留下来做你的事情。若是你的事情是确保电力、水和食物的连续供应，你也希望能继续你的事情。以是，测试就能让你知道是否需要隔离，确保你不是传染源。因此，测试异常要害。韩国就开展了大规模的测试，每个国家都应该向他们学习。与此同时，还要配合实行隔离计谋。我们的目的是把被熏染人群比例控制在异常低的水平。中国只有0.01%的人口被确诊罹患新冠肺炎若是不做好这些措施，就会有大量被熏染的人群，进而给医疗系统造成伟大肩负。

CHRIS ANDERSON：关于隔离计谋的一个问题是它要连续多久？许多人忧郁通过隔离手段来战胜疫情势必拖垮经济，这个价值太过高昂。我们必须呆在家里3-6个月、甚至一年，不能像以往那样正常事情。美国和其他许多国家都在讨论这可能不是准确的计谋，我们不能让经济溃逃。我们应该再隔离两星期就让人们回来，即便这意味着许多人会因此熏染，但最终会形成群体免疫，这也许才是准确的方式。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有可能找到折中方案吗？什么样的隔离计谋最终能让我们回到正轨？

BILL GATES：真的没有折中方案。很难对人们说， “嘿，继续去餐馆吧。去买新房子。别管那些由于疫情死去的人，我们希望你继续花钱。” 或许一些政治家会以为GDP增进才是真正主要的。但当疫情伸张威胁到人们的怙恃或周围的老人，而且明知道四处走动会加剧疫情流传时，很难让人们继续去做要做的事。我不知道有哪个富足国家会选择这么做。

事实上，若是在几年内坚持群体免疫计谋，让足够多的人熏染，简直会获得所谓的群体免疫。然则，除非熏染半数以上的人群，否则群体免疫毫无意义。但若是这样，不但会让你的医疗系统超载，还会让病死率到达3%或4%，而非1%。

■ 面临新冠肺炎疫情，除非有有用疫苗，否则群体免疫计谋很难奏效。图源：网络

因此，若是有人说我们可以一箭双鵰，这是异常不负责任的。我们要做的是在6-10周内彻底“闭关”，若是一切顺利，你就可以回到正轨。

CHRIS ANDERSON：比尔，下面是我在推特上征集的一个问题，若是你来当一个月的美国总统，你会怎么做？你最想做的两、三件事是什么？

BILL GATES：对照明确的是，我们除了接纳隔离别无选择，而且必须连续隔离一段时间。凭据中国的情形大概是六周。以是，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并严酷执行，同时开展测试，每周针对实际情形举行评估。

若是能把隔离计谋执行好，你会在约莫20天内看到数据的显著转变。

这并不容易。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信息。这次疫情对经济的打击异常严重。在我们的有生之年，没有发生过对经济影响云云恶劣的事宜。然则，经济可以苏醒，而人不能死去活来。以是，为了最大水平降低疾病和殒命，我们必须负担经济上的伟大损失。

WHITNEY PENNINGTON RODGERS：对于那些无法执行社交隔离也没有完善医疗系统的国家，有什么可用的工具吗？他们应该若何应对这种病毒?

BILL GATES：若是发达国家真的做好了他们的事情，到炎天的时刻，他们就会像中国或者其他一些反映实时的国家现在做到的那样。然则在发展中国家，尤其是在南半球，季节因素可能晦气，而且正如你所说没有社交隔离的条件。人们需要天天出去购置食物，需要去挣钱，住在贫民窟里的人相互离得很近，这都让社交隔离难以实行。我以为收入水平越低的国家，实行社交隔离的难题越大。

以是，我们应该加速疫苗的研发。疫苗最终会研发出来，相关负责人说这将需要18个月的时间，有许多这样的研究正在举行中。我和塞斯·伯克利（Seth Berkley，全球疫苗免疫同盟Gavi首席执行官）有许多讨论。他们可以分享许多疫苗相关的一线事情，由于他们在疫情中施展着主要作用。

我们要确保低收入国家能有价钱异常低廉的检测手段，我们需要有用疗法，从而制止5%的人都要上呼吸机，由于纵然他们有装备，也缺乏专业人员。他们没有足够的病床和收治能力。所幸富足国家有这些，可以为全天下测试相关疗法、资助疫苗研发，从而只管削减疫情对发展中国家的损害。

CHRIS ANDERSON：你提到了疗法。有什么有远景的疗法吗？

BILL GATES：有许多临床试验在举行。一些经常提到的疗法，例如瑞德西韦、羟氯喹、阿奇霉素等，虽然还不确定什么时刻出效果，但已经有一些起劲的数据。瑞德西韦需要5天静脉输液而且很难制造，人们正在研究若何改善它。羟氯喹看起来在早期治疗中也有用。

另有大量的化合物，包罗抗体、抗病毒药物。盖茨基金会和惠康基金会、万事达卡公司以及其他同伴团结创立了“（新冠肺炎）治疗加速器”来加速开发有用疗法。许多人都在建议“试试这个，试试谁人。”我们通过实验室讲述、动物模子等效果评估哪些疗法应该优先进入在全天下迅速开展的临床试验。

在全球层面开展这样的协作是异常复杂的，但我以为，在前20名左右的候选药物中或许有3到4种能在疾病的差别阶段有用减轻呼吸拮据。

CHRIS ANDERSON：现在天下各国的互助有多主要？我是说，病毒是人类面临的配合敌人。它不知道自己跨越了国界，也不知道人们的种族、宗教。它只知道这里有人，就可以启动流传程序，然后就能着名，万事大吉。

但我很畏惧看到一些国家试图相互指责，仇外情绪异常有害。你怎么看？你是否看到互助的迹象?

BILL GATES：我看到恢复的国家可以辅助其他国家，这太棒了。若是到炎天我们战胜了疫情，那就太好了，我们可以辅助其他国家。

全天下都在开展疫苗项目，这些项目应该用一个异常中立的尺度来评估，即哪一个最能辅助全人类。要确保产能不仅只够供应富足国家，而且能以极低成本举行量产知足整个天下的需求。Gavi的宗旨就是让每小我私家都能接种疫苗。你能看到它在科学和数据共享方面做的都异常好，你能看到这种了不起的互助正在发生。

不幸的是，每当疾病暴发时，那种排外、“离我远点儿”的情绪就会被放大。我们必须制止这种情形。一方面，我们不得不在身体上举行隔离，而另一方面，我们加倍需要辅助相互，一些社区整体正在集中资源确保每小我私家都能获得食物和所需的医疗服务，一些人正在为住在养老院的老年人提供辅助。

我们对他人的慷慨关爱不应由于相互身体上的隔离而住手。

WHITNEY PENNINGTON RODGERS：许多人想领会你们基金会所做的事情，包罗测试工具的分发，防护用品的生产，口罩以及其他能辅助卫生事情者的工具。

BILL GATES：我们很早就投入了1亿美元支持检测、治疗和疫苗的开发。我们的专长不是制造口罩、呼吸机和防护服。然则好新闻是有其他人正在行使包罗3D打印和开源手艺等在这些方面做出孝敬。

我们的一个重点是自检工具，以前没有人做过。人们以为这是行不通的。但我们很确定它能乐成。这对全天下而言意义重大。

我们与政府和私营部门都有许多互助，在某些方面，我们有点像一座桥梁。我们跟制药公司和检测公司的负责人互助，还支持疫苗研发——特别是新型的RNA疫苗，这也是我们通过 CEPI（盛行病提防创新同盟）一直在支持的。

■ CEPI于2017年在达沃斯论坛上建立  图源：CEPI

我们的专长是在这些医疗工具领域激励私营部门的最好资源真正介入其中。我们可以马上捐赠资金，相比之下，政府纵然在这种情形下仍然需要遵照一些尺度流程，而且需要花时间去领会谁在哪方面有怪异的能力。因此，一个历久致力于此的机构就能在此时施展作用，支持新疫苗的研发。 

这真的很神奇。当我们与私营部门的互助同伴相同时，他们异常愿意伸出援手。这就是我们作为一个基金会能饰演的怪异角色。

WHITNEY PENNINGTON RODGERS：人人很想领会你的看法，我们是否在向准确的偏向前进？

BILL GATES：大盛行病异常、异常恐怖但又没有获得应有的重视。若是我们做了准确的事情，就可以更好地应对。科学可以为我们所用。事实上，我们能够为下一次的大盛行病做好准备，这是显而易见的。是的，这需要数百亿美元，但不会是无底洞。与经济损失相比，这是值得的投资。 

我记得2015年做TED演讲时，我说一场流感大盛行可能带来四万亿美元的损失。我那时准备演讲时想，哇，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真有那么大吗？我去查了一些数据，确实就是这么大。这种大盛行病简直将给经济造成云云伟大的损失。 

以是，在短期内，我们将会履历更多的痛苦和难题，人们将不得不相互辅助。而我仍然是一个坚定的乐观主义者。无论是天气转变、生态危急，照样疟疾、结核病这样的盛行症，甚至是癌症，我们都可以通过互助和创新来应对挑战。是的，我对此异常乐观。

我热爱我的事情，由于我看到了我们在所有这些疾病领域所取得的希望。现在我们必须聚焦于新冠肺炎疫情。很遗憾，它可能会影响脊髓灰质炎事情的希望，导致情形变得更糟。但我们正在行使为祛除脊髓灰质炎而打造的疾控系统起劲辅助发展中国家很好地应对这次疫情。 

我对于这次疫情的思索就是，虽然形势很严重，但我信赖这场疫情会让我们牢牢团结在一起。我们终将战胜疫情，并为下一次大盛行病做好准备。 

CHRIS ANDERSON：你以为我们能渡过这个难关吗？我知道你天生是个乐观主义者，信赖科学能辅助我们找到出路。但主要的领导人会听科学家的吗？我们能挺已往吗？你信赖在几个月之后，当我们回顾已往，我们会说“我们躲过了一劫”吗？

BILL GATES：我们不能一定，纵然是富足国家也不一定能在6-10周内摆脱困境。但我以为这是可能的。当我们获得检测数据时，我们会看的更清晰，而且会越来越明确。富足国家最终会摆脱困境，而发展中国家会为此支出繁重的价值。但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人，我们终将获得疫苗，Gavi将确保每小我私家都获得疫苗的珍爱。

从现在最先的两到三年，全天下都将为此支出繁重的价值。然则当下一次我们看到病原体的时刻，我们将有能力在两到三周内举行数十亿次的检测，我们将会在两到三周内弄清晰哪些抗病毒药物有用然后投入量产。若是我们真正准备好的话，我们也许还能在六个月内使用新的手艺平台制造出疫苗，而且很可能是RNA疫苗。 

因此，这次疫情之后，将会有许多创新获得资助，我希望是异常慷慨的资助。三年后，当我们回首往事时，我们会说:“那场疫情太恐怖了。有那么多英雄值得我们记着。而我们已经吸取了教训。依附伟大的科学和同舟共济的善意，全天下最大水平减轻了疫情造成的危险，而且能够制止同样的情形再次发生。” 

CHRIS ANDERSON：这也是我自己最乐观的设想，就是这个天下能意识到：第一，面临一些挑战我们必须团结起来；第二，科学真的很主要，科学能够辅助我们领会病菌、制造疫苗、测序基因、开发疗法、制作模子。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个事业。 

那么，我们现在会更关注科学家吗？我信赖你也听说了，有一个关于天气转变的惊人类比。科学家们说，“有一个恐怖的敌人来了。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它将夺走数百万人的生命。它会毁了我们的星球。看在天主的份上，行动吧，政客们。做点什么！”政客们会说，“不，我们需要GDP增进。我们需要赢得选举！”他们没有接纳行动。你是否以为这次疫情会改变政治家们的头脑方式和他们对科学的整体重视水平。这个要求太过吗?

BILL GATES：这次疫情在很大水平上推迟针对天气转变的紧要创新议程。我之前腾出了许多时间来研究天气问题。但不得不说，在已往的几个月里，这一切都改变了。疫情竣事之前，新冠肺炎将占有主导地位。因此，一些正在连续影响天气转变的问题不会获得同样的关注。

履历了这一切，我们会发现，科学创新和全球协作应该是我们应对盛行症和天气转变这两个问题的配合解决方案。以是，我不以为这次疫情对天气问题来说是一个伟大的挫折，事实上，我以为这反而是一个有益的指引，“来吧，科学家们，你们在那里看到灾难的迫近？让我们确保这不会发生。”

CHRIS ANDERSON：成千上万的人正在旁观这场对话，他们中许多人独自生涯，有些人异常畏惧。甚至可能有人熏染了这种病毒，正在被症状折磨或已经最先康复。

你能给他们什么建议呢？作为个体，人们现在能做些什么来辅助相互？

BILL GATES：有许多施展创意的空间。学校关闭，孩子们被迫在线上课，而学校的系统却不能为此提供很好的支持，你有什么设施来指点他们吗？你能组织捐赠流动，让食物银行在有难题的地方提供服务吗？美国有慈善的传统，虽说有一些事情需要政府来做，然则大多数事情是每小我私家都可以孝敬的，辅助相互缓解伤痛、打破隔离、减轻危险。

■ 比尔·盖茨响应隔离政策居家办公  图源：盖茨基金会

这是一个亘古未有的时代，确实应该在遵守隔离政策的同时，引发人们的创造力。

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盖茨基金会（ID：gatesfoundation），作者：盖茨基金会